2022年全球创新指数探讨创新驱动增长的前景

凯瑟琳·朱厄尔，产权组织信息和数字外联司

今年第十五版2002年全球创新指数追踪全球创新趋势，并在2019冠状病毒病（COVID-19）疫情持续不绝、地缘政治局势紧张、供应链和能源中断的背景下，对132个经济体的创新表现进行排名。GII提供了关于创新表现的基准数据，是制定创新政策的有用指南。

在研发投资激增而创新的社会经济效应却处于历史低位之际，2022年GII还探讨了创新驱动增长的前景。报告的共同作者，即会议委员会的高级经济学家克拉斯·德弗里斯和产权组织的萨沙·温施-樊尚，分享了主要发现。

2022年GII排名中最引人注目的发展是什么？

2022年GII描绘了世界上最具创新性的经济体，揭示了一些有趣的举措，表明若干新的强国正在出现。瑞士连续12年位居榜首，其次是美国、瑞典、联合王国和荷兰。中国（排名11）距前十名仅一步之遥，印度（排名40）和土耳其继续保持不俗表现，土耳其（排名37）首次进入前40名。

迄今为止，创新表现增长最快的中等收入经济体包括越南（48）、伊朗伊斯兰共和国（53）和菲律宾（59）。

还可以看到一些发展中经济体在创新方面的表现高于对其经济发展水平的预期。这些国家包括新加入的印度尼西亚（75）、乌兹别克斯坦（82）和巴基斯坦（87）。八个所谓的“创新超预期表现者”来自撒哈拉以南非洲，其中肯尼亚（88）、卢旺达（105）和莫桑比克（123）名列前茅。在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创新表现超出预期的国家包括巴西（54）、秘鲁（65）和牙买加（76）。

2022年GII揭示了哪些主要趋势？

2022年GII表明，尽管有COVID-19大流行病，但推动创新的研究与开发（研发）和其他投资在2022年继续激增。2021年，世界上最具创新性的公司在研发方面的投资增加10%，超过9,000亿美元，高于疫情前的水平。2021年，风险投资交易也激增46%，拉丁美洲、加勒比和非洲的风险投资增长最为强劲。然而，2022年的风险投资前景却更加黯淡，预计将出现大幅减速，令人对较为脆弱的经济体极为担心。2022年GII揭示了在将创新投资转化为影响方面的新挑战。事实上，创新的社会经济影响正处于历史最低点，生产力增长停滞不前。

创新和生产力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

传统上，创新一直是提高生产力水平的关键。然而，2022年GII指出，自1970年代以来，经济生产力明显滑坡。简言之，生产力是指如何有效地进行生产。生产力的提高直接推动了与人口相对的经济产出，它通过帮助人们摆脱贫困、消除艰巨任务，提高了生活水平。

撇开重大的经济衰退不谈，全世界的生产力和经济产出在整个19世纪和20世纪都在逐年增长（见图1）。

虽然1870年之后，生产力花了50年才翻一番，但此后大约每25年就翻一番。因此，平均而言，2021年高收入经济体的一小时劳作所生产的商品和服务是1870年的24倍。自19世纪和第一次工业革命以来，生活水平的提高可以追溯到技术突破，新发明和创新浪潮，以及新技术在各经济体的有效传播。

图1：实际前沿人均GDP水平，1300年-2021年

不幸的是，自1970年代以来，生产力持续放缓。在2008/2009年的全球金融危机期间，经济放缓加剧，此后不断恶化。2021年，全球劳动生产率急剧下降到零，预计2022年将停滞不前，主要是因为能源成本上升。

图2：1871年-2021年劳动生产率增长

对于中等收入经济体来说，趋势并不那么明显。中国的生产力增长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加速，但在过去10年却有所放缓。然而，大多数其他新兴经济体从未经历过生产力激增，尤其是非洲、拉丁美洲以及中东和亚洲的大多数经济体。值得注意的例外是印度、印度尼西亚和土耳其。事实上，大多数发展中经济体的问题是，它们从未享受过不断增长的生产力。

对于创新在未来的生产力驱动型增长中，人们有多悲观或乐观？

技术悲观主义者认为，创新的供应已经下降，减缓了生活水平的改善。悲观主义者认为，创新的实现更加困难，那些方兴未艾的创新不会像过去的内燃机、电力、水管、飞机和条形码等“伟大”发明那样，对生产力产生革命性影响。换句话说，尽管有大规模的创新投资，但寻找和开发革命性创新的成本越来越高，我们进入了滞胀期。

然而，技术乐观主义者——我们赞成其论点——指出，鉴于与创新在各个层面的传播有关的许多挑战，创新的影响需要时间来展开。

与技术传播有关的挑战是什么？

你可能认为，主要的挑战涉及到向研发投入资金、申请专利和推动各种形式的发明。但永恒的挑战是技术的吸收；如何让尽可能多的国家的企业和家庭使用那些发明。而且当下看来，这个过程可谓任重而道远。采用绿色技术来减轻气候变化的灾难性影响就是一个例子。技术是存在的，但技术的采用，以及因此而产生的影响却严重滞后。

尽管有COVID-19大流行病，但推动创新的研发和其他投资在2022年继续激增。

那么，受创新驱动的生产力复兴的前景如何呢?

有证据表明，出现了两波创新浪潮，均有可能对生产力和福祉产生可衡量的（也可能是不可衡量的）巨大影响。

第一波是信息和通信技术（信通技术）浪潮，始于20世纪70年代，预计将在未来几年内再次振兴。最贴切的说法是“数字时代浪潮”（图3），它由两个连续的浪峰组成。第一个导致了安装复杂的通信网络和设备（如互联网和移动设备）。第二个涉及到通用数字技术的传播，包括超级计算、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和自动化。 

这个数字时代的影响以两种方式展开。首先是对生物信息学、制药、绿色科技和其他领域的科技进步和研发的强大影响，这导致许多人观察到信通技术、生物和纳米技术以及认知科学研究的融合。其次是对非信通技术部门的深刻影响，特别是通过人工智能驱动的自动化、大规模数字化、3D打印和先进机器人技术的应用。这些技术的大规模采用将提高每一个制造部门和农业的生产力，也将提高那些目前生产力落后的大型服务部门——教育、健康、建筑、餐饮和运输——的生产力。

另外，围绕生命科学、健康、农业食品、能源、清洁技术和运输领域的突破性发明和创新，确实有可能形成“深度科学”浪潮。这一浪潮将推动一系列技术领域（超越信通技术）的科技进步，这些领域在过去几十年中已经成熟，并正在爆发。

有证据表明，出现了两波创新浪潮，均有可能对生产力和福祉产生可衡量的（也可能是不可衡量的）巨大影响。

数字时代浪潮和深度科学浪潮都已经酝酿很久。近几十年来，生物技术、生物化学、纳米技术、新材料和其他基础科学的突破正在为下游创新铺平道路，并预示着硬科学的强势回归。

总之，这些动力推动了不同领域的根本性进步，包括生命科学、健康、农业食品、能源、清洁技术和运输创新（见表1）。

总的来说，如果采用率高——这是问题的关键——受数字时代浪潮和深度科学浪潮推动并由创新驱动的生产力增长可能会很高。

你认同的创新政策优先事项有哪些？

第一，资助与未来创新浪潮相关的研究仍然是政府的一个关键作用。

第二，在未来的所有创新浪潮中，政策制定者需要通过应用供应方和需求方政策来影响研究的转化和采用，这些政策设定了创新目标并专注于特定领域。这种决定再也不能只交给市场了。

第三，领先的企业和地区与落后的企业和地区之间、高薪工人和低薪工人之间，以及各国之间的不平等日益加重，这是对技术传播、采用和生产力的主要障碍。解决这些不平等问题将是实现任何即将到来的创新浪潮的益处的关键所在。

第四，技能差距阻碍着新的创新浪潮实现并产生效果。这在先进的信通技术、编程、人工智能和数据科学领域最为明显，甚至在最先进的高收入经济体中也是如此。在推动深度科学浪潮的领域也将出现类似的技能差距。

资助与未来创新浪潮相关的研究仍然是政府的一个关键作用。

第五，数据的获取、管理和价值化是所有未来创新浪潮的基石。新的数据基础设施和管理系统必不可少。

第六，在未来几年，人形机器人、人工智能、生物或基因工程、新的健康解决方案和新型食品等话题，都将挑战社会的接受度，需要进行公开辩论，探讨这些开创性创新的风险、社会价值和利弊。对这些进步的社会效益形成共同的理解，将是促进其吸收和采用的关键。

最后，当前的国际环境对通过贸易、投资和其他国际知识流动渠道来传播技术构成了切实的挑战。这对新兴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来说尤其不利，这些国家迫切需要一体化的全球价值链和创新网络，以便迎头赶上。保持迅速提高生产力的可能性将至关重要。发展中经济体也将需要具体的方法来吸收现有的技术，特别是在健康和农业方面。在这种情况下，培育渐进式基层创新，使传统的创新政策措施更加贴合不太正式的创新，是重要的考虑因素。地方政府和企业需要根据当地需求，主动引导创新走向，而不是仅仅依靠技术传播。